第四十七章 自由之翼
俾斯麦一直紧紧地跟在毛奇身边，但一路上一言不发，只是纯粹地跟着他罢了。这让人感到很奇怪，一名正值妙龄的少女就这样一路跟着你却一句话都不跟你说，简直就跟中了邪一样。
终于，离开了德意志帝国国会大楼的毛奇忍不住了，在门口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俾斯麦说道，“能不能不要这么拘谨，随便搭讪我一下我会很高兴的。”
“……”俾斯麦似乎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句话。
“我的意思是跟我在一起走的时候，随便跟我聊聊天也是无所谓的。”
“我们战舰少女在提督面前不能乱说话，这是规矩。”俾斯麦的性格十分严肃较真，干脆利落地告诉了毛奇，跟他闲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闲聊，只是互相了解，你问我一些问题，我问你一些问题，明白吗？只是单纯地增进了解。”他的说辞十分委婉，但听得出这其实就是闲聊。
“战舰少女不需要了解提督，我们只需要服从，服从和服从。”俾斯麦的语气冷冰冰得，不带有丝毫感情，这让毛奇感到很不舒服。
“那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活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看起来有生命的东西？”
“我是‘对黑历史舰队用作战兵器’，德意志帝国的新锐战列舰，俾斯麦。”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毛奇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名美丽的少女嘴里讲得出这种话。完全不把自己当做一个人来对待，这是最悲哀的情况。
“好吧，”毛奇假装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我现在了解你了，”他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有点痛，“跟我来。”他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而她却突然羞涩了起来，脸上泛起了红晕，大概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和男性如此亲密接触的缘故吧？
未经世事的她，对外界事物几乎没有任何概念，看到柏林街头金发碧眼的日耳曼人来来往往，有的人手中拿着购物袋，有的人在遛狗，有的人在陪孩子在街头戏耍。而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新鲜。
毛奇牵着她的手，就像是生怕她半路丢了一样，当他走到一辆移动冰淇淋车前时，他停下了脚步，“老板，两个‘三原色暴风’甜筒。”
“诶哟，小伙子，这几天没见你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原来是交上女朋友了。”老板是个心宽体胖的中年秃顶大叔，他的笑容很和蔼，这股亲切让人感受得十分真切。
“我……”俾斯麦刚想否认，却被毛奇打断了。
“漂亮吗？”毛奇的语气十分自然随和，就像是和老朋友打招呼一样。
“当然漂亮！小伙子好福气。”老板一边笑着，一边做甜筒，“结婚那天全场的冰淇淋我包了！”说着，他把两个满满当当的甜筒递给了两人。
“那是自然，”毛奇接过甜筒，一口先把顶上的‘穗子’给吃掉了，“这么多年了，我这强迫症还是没改掉。”
“他从小学开始在我这边买甜筒了，以前那些小伙子小姑娘们都不来了，也就剩他一个每次路过这里都来买，”老板将甜筒递给俾斯麦的时候，悄悄地说了一句，“这小伙子特别专一，好好跟他在一起，没错的！”
“额……”俾斯麦心中的话没能说出口，只能默默地接过甜筒，然后学着毛奇的做法，一口咬掉了顶上的‘穗子’。“唔！”这冰淇淋的外层是一层浓厚的巧克力，内层是香草味和草莓味混搭的冰淇淋，这是俾斯麦第一次吃到这种奇特的食物，三种味道在嘴中交融成了让人欲罢不能的香甜，“好吃……”不知不觉，竟然哭了出来……
“这小姑娘怎么哭了？”老板看傻了，“我家冰淇淋这么好吃？”并不是冰淇淋太好吃，而是俾斯麦第一次接触这种食物，她之前在造船厂里吃的都是让普通人都感到反胃的‘专供餐’，以前的她从没有想过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没什么，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毛奇三言两语赶紧搪塞过去，笑脸盈盈地搂住俾斯麦的肩膀准备离开，“老板，钱放你桌上了，我们先走了。”
“好，记得再来啊！小伙子。”老板目送着他们，直到他们拐进了另一个街区，“欸，老了。”他摇了摇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孩子都快结婚了。”后来从毛奇口中得知，这个老板已经在这个街区做了十五年的生意了，做的大多都是附近中小学孩子们的生意，那些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买他家的冰淇淋，但毛奇那一代的那些孩子长大之后说散就散了，老板说过，除了毛奇，他没见过其他孩子特地回来买过冰淇淋。
毛奇带着俾斯麦来到了一处居民街区的儿童乐园，就像是家长一样坐在边上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那些孩童在玩耍。俾斯麦不明白为什么，但身为战舰少女的她也没有主动开口问。
“你听说过我在成为你的提督之前是做什么的吗？”毛奇一边看着孩子玩耍，一边问道。
“中央政府的秘密警察，专门对付贪污腐败的官吏以及社会上的一些反动分子。”
“没错，我们的任务就是清扫那些所谓的‘垃圾’，他们有他们想要做的，欺男霸女、富甲一方、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但我们要做的就是剥夺他们的自由，甚至将他们秘密处决，然而我们秘密警察的队徽却是一只被称为‘自由之翼’的雄鹰，你知道为什么吗？”
“剥夺他人‘自由’的‘自由之翼’，莫非是为了讽刺？”
“并非‘讽刺’，”毛奇笑了笑，面向俾斯麦说道，“每每看到这些孩子的笑容的时候，我都会感到很欣慰。‘自由之翼’并非讽刺，而是守护他人的翅膀，我们所做的一切看似黑暗，但其实都是为了守护这些人的笑容，让应该得到自由的人不会失去自由。我始终坚信，自由是建立在某种社会契约下的，如果没有这层契约，呵呵，试想一下，‘杀人是我的自由’这句话岂不是会成为让人感到荒唐无比却无法反驳的话？所以我对于那些试图撕破这层契约，让这个社会陷于混乱的人不带有一丝丝怜悯，如果他们的‘消失’能让这些笑容永驻，那他们就应该‘消失’。然而现在，我想要你露出和那些孩子们一样的发自真心的微笑，我可以和你分享生活，分享冰淇淋，分享这些笑容，分享一切一切，请不要和我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可以吗？”
“……”俾斯麦那颗简简单单的小脑瓜还无法接受这么庞大的信息量，“虽然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但我认为只要是您做的事情，就一定有道理，所以我会服从于您。”
“不要用敬语，”毛奇说的话对于俾斯麦来说很奇怪，这和之前那些技师告诉她的完全不一样，“还有，不要再提‘服从’，我讨厌这个词。我们或许可以当很好的朋友，但你如果提了这个词，就相当于扼杀了一切！我不需要‘同事’或者‘下属’，从不需要！”
“抱歉，我们战舰少女生来就是服从于提督，直至战沉的存在。”俾斯麦这一番原封不动照抄那些技师措辞的话让毛奇感到很失望。
“不，这都是错的，你应该在我身边，但你也应该保持自我。是谁告诉你你是生来就必须服从的？”
“造船厂的技师们。”
“这只是一种概念，是他们灌输给你的概念，这种概念是可以重塑的，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些概念忘掉……”
毛奇话还没说完，俾斯麦就插嘴道，“您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造船技师就好比是我的父母……”
“我说把那些狗屁技师那该死的概念给我忘掉！”突然加大的音量，突然愤怒的面庞，一切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到让俾斯麦彻底怔住了。毛奇歇斯底里的吼声都吓傻了那些正在玩耍的孩子们，“跟我来。”他这次强硬地抓住了刚回过神的俾斯麦的胳膊，连拽带拖得带她离开了。
他带着她进了他在柏林的一处家中，这是一间公寓房，是一间包含了床铺、厨房、餐桌，装潢古朴简约的房间，也仅仅只有那么一间房间，单调却显得温馨，还有一间是带着厕所的浴室。
他背身锁上了门，慢慢地将俾斯麦逼到了墙角，“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呼吸也很均匀。
“……”俾斯麦沉默了，她抿着嘴，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把衣服脱掉。”毛奇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之前的他大相径庭，“你不是只会服从吗？那就当个泄欲工具吧，脱掉，全部都脱掉。”
“……”俾斯麦默默地点了点头，解开了自己制服的纽扣，一粒……两粒……直到将制服完全褪下，接着是衬衫……但她刚解开第一粒纽扣，手就被毛奇抓住了。
“快说‘不’，你很讨厌这样，不是吗？”毛奇观察到俾斯麦的衣服穿得非常整洁，而且衬衫上的纽扣全都扣上了，再加上她之前的举动，证明她是一个认真严肃的人，肯定很讨厌被强迫做某些事情，“求你了，说‘不’，我不会责怪你的。”
“……”俾斯麦没有理睬他，继续开始解开扣子。
“好吧。”毛奇抓住了她的手，让她无法继续解开纽扣，“你赢了，俾斯麦小姐。”他的眼眶里闪动着莫名的泪花，“你赢了。”这下俾斯麦看出来了，那是孤独的眼泪，“在我的一生中，又一次被提醒了一遍，我是个没有朋友的男人。”说罢，他转身走到了床边，就像是个断了电的机器人一样倒在了床上，“让我静一静。”
两人就这样，从下午沉默到了晚上，毛奇匆匆地叫了个外卖，两人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晚餐以后便准备洗漱睡觉了，因为实在没什么事情可以做。
“我有两个方案分这张床，”许久的沉默之后的第一句话，仍然是毛奇主动说的，“第一个就是你和我睡在上面，我发誓不会动你，第二个就是你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我觉得应该我睡在地上……”
“没有第三种选项，”毛奇将桌上的外卖‘残骸’一股脑倒进了垃圾桶，然后将垃圾袋整个拎出来。他走到门边，打开了大门，回过头对俾斯麦说，“在我倒垃圾的这段时间作出你的选择。”
“一起睡在床上。”没等毛奇出门，俾斯麦就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可以。”一脸不爽的毛奇走了出去，用力地关上了大门，可能是因为他心里殷切地希望俾斯麦能坚持她自己的第三方案的缘故吧？
当楼上楼下都在看电视、聊天、打牌、下棋，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夜生活娱乐的时候，毛奇和俾斯麦却早早地上了床。
虽然是背对着背，俾斯麦的心里还是在小鹿乱撞，这个男人今天一切怪异的举动都是希望她放弃战舰少女的原则，但这显然不可能，俾斯麦知道自己就是为了作战而生的，也知道自己最终的宿命就是沉入那冰冷的大海，决不能让提督在她身上多浪费任何感情，她只是个一出生就决定了结果的作战兵器罢了。
这间房间十分单调，没有任何娱乐设备，唯一可以用来消磨时间的，只有一台老式的电视机，而上面却积了一层厚厚的灰，不知道是懒得打扫还是很久没用过了。天知道一个大男人住在这种地方，到底是如何度过自己那么多个春夏秋冬的，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突然，俾斯麦感觉到腰间一热，那是毛奇的手。他从她背后冷不防地搂住了她，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耳畔可以感受到来自毛奇的呼吸，“额……”俾斯麦感觉到身体里的一股燥热顿时席卷了全身，这种悸动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她那曾经一度封闭的核心热得发烫，难以忍受的躁动使得呼吸开始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
俾斯麦就在这种仿佛炙热灼身的状态下，忐忑了好一会儿，但渐渐发现了，毛奇只不过是在睡梦中抱住了她，并不是有意而为的，因为他的呼吸十分均匀。
“我想要真心……”耳畔传来的这么一声轻语，让俾斯麦的内心收到了莫大的震撼……
那一晚平静地过去了，但他和她的未来将不再平静。
“额……”毛奇一如既往地从孤独寂寥的噩梦中惊醒，醒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俾斯麦正在餐桌边准备咖啡和面包，“俾斯麦……”
“早安，快来吃早餐吧。”清晨的阳光将在她的笑容映得更加灿烂，那微笑正是毛奇所想要看到的，“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她一把掀开了毛奇的被子，却看到了昂首挺胸的它，“这，这是什么……”她立刻捂住了脸，“快遮起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人民英雄纪念碑，为了纪念每晚死去的那数十亿的生命。”毛奇特别一本正经地解释完之后，对着俾斯麦温柔地笑了，“谢谢，让我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笑容。”
“主人，”俾斯麦捂着脸坐到了床边，“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要负起责任来哦。”
“多大的责任我都能负，”毛奇温柔地抓起俾斯麦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我奥托·冯·毛奇说到做到！”
2015-06-18 稿
nezt charpter 2015-06-20 美丽的约会......
战舰少女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卧龙小说网http://www.wolongx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好书推荐：《海贼世界里我吃了崩坏果实》、《来到斗罗的我竟成了银龙王的女儿》、《斗破同人系列之百合也能后宫》、《我会回来的》、《综漫之万人迷》、《关于我成为女神这件事》、《斗罗大陆之麒麟》、《我的姐姐不可能是和泉纱雾》、《次元之界限大妖》、《我只想好好当个舰长》、
